-长白比邻-

来看我的都是我爹🙏🏻感恩

仿生爱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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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年卡短打3k+

  

叛军与联军交战了几年,炮火延伸到了平民区。今天早上叛军来我们一区游行的时候,广场突然发生了一次大爆炸,把萧逸炸到我家门口来了。

他是一个仿生人,但是是我见过最像人类的。我没想到联盟的科技已经发展到了这个水平,若不是他的胸口被爆炸炸开露出节节碎片,蓝色的冷凝液从破损的管内流出,我一时间也很难分清他是不是人。

我懂一些机甲修理,但修理起仿生人才理解什么叫隔行如隔山,只能勉勉强强给他修了个七七八八。

他醒了,胸口的蓝色动力核发出莹莹蓝光。我伸手想触碰,却被他一把抓住。

我回过神来:是了,这个动力核对他而言是很关键的部位。我只能悻悻收回手。

他告诉我他叫萧逸,是联盟派来执行任务的,没想着广场出现意外发生爆炸。

今天早上叛军头目被炸死了,应该就是他的手笔。不过我又听说叛军首领很快就换人了,虽然上一个是谁我也不认识。在平民区这个无人在意的地方,很多平民要么饿死,要么被欺压而死,在这个充满死亡和鲜血的时代,活着都是一种奢侈,谁还会在意今天死了谁叫什么名字。

我是一个机甲修理师,因为这个职业,无论是叛军还是联盟对我待遇都比普通人好很多。

我问他:你要回联盟了吗?

他摇了摇头:通讯设备出问题了,联系不上,我先等他们的命令或者接应。

于是他就在我这住下了。我其实也不太想他走,毕竟他身上这些设备太精密了,我想把他拆开好好研究一番。但看到他的样子我只能收回手不了了之。

他长得太像人了,肢体没有其他仿生人那么僵硬,眼睛是偏绿的苍蓝色,皮肤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作的,有着人类的体温和触感,会皱眉会笑。

他见我盯着他看,向我挑了挑眉。我一愣,有点后知后觉地说你真的太像人了。

他点了点头,说:我载入了一个人类的人格。

我去,这么高级?我问:那你不就和人差不多了吗?

他没有立刻回答我,垂眼想了想说:我没有感觉。他看我脸上半知不解的样子,补充到:没有喜乐,也不觉痛痒。

刚筋铁骨,未感炎凉。

  

自从他在我这住下之后我觉得房子都变得有生机了,虽然有生机的是我。

我出门买来食物想给他大显身手一顿,他看了一眼,虽然他不吃,但是出于我的安全考虑,他毅然决然地决定以后他来下厨。我半信半疑地吃了口,突然明白以前吃的只能算食材而不是食物。

我晚上和他一起出门。我看着天空那近在咫尺的木星,纹路是一只巨大的眼睛,像神垂眸旁观苦难的苍生。我觉得有点渗人,我转身拉了拉萧逸的右手,他右手皮肤被炸毁,裸露的机械臂只能拿头巾给他包上。头巾是蓝色的,和他的眼睛一样。

我之前在书里看到,将大海称为蓝色的宝石。但我从未见过大海,在那据说以前是海洋的地方现在只有无尽的废墟,一些机甲在那里运行,天空也是灰蒙蒙的,偶尔划过几块碎掉的行星。

所以我理所当然地把他的眼睛当成海。

他听我这么讲,给我在一处空地投影出了大海的模样。投影的颜色和地面上的土块混在一起,显得一种诡异的死寂。

还没有萧逸眼睛好看。

他说:其实水多了就是海,没什么区别。

听完我有些生气。这个钢铁脑袋。

他很快觉察到我的不悦,问我:你生气了?

我没理会他,径直往前走。

他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: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类生气。

我回头望向他,他也坦荡地与我对视。最后他先开口:看你的表情,你不生气了吧?

我没由来地想笑。我告诉他什么样的表情才是生气的,又教他做了一个。萧逸其实冷脸时还挺不面善的,只是我不常看见。

  

联盟那边很快派人将萧逸带了回去,我借口说我也懂仿生人的维修也跟着来到联盟。

这一个月多来,外面的世界可谓是风起诡谲。联盟内乱,叛军乘机起兵,不过都被打了回来,但联盟目前形势很诡异,几个党派形成三足鼎立之势,有一方竟提出了与叛军合作的想法,现在整个联盟内忧外患。

萧逸很快就被修补好了。我看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管子想,他是不是比人体还要精细的机器。

联盟很快又给萧逸安排了大大小小的任务,每次再见到他时身上总是一身的伤,有一次比我第一次遇见他还要严重,半个身子都没了,但他还是清醒的。虽然我知道他不会痛,但我还是难免得生出一丝恐惧和阵阵感同身受的疼痛。

我去看他。身上损坏的零件还未来得及修复,我突然没由来的开始害怕,眼泪生理性地充涌上眼眶。

萧逸睁开眼看到我两眼水光。他笑了下问我:你不会哭了吧?

我眼泪立刻又憋回去,转身想走。他用仅存的左手拉住我:你能陪我坐会儿吗?

他跌跌撞撞地坐下了,因为右边的手和腿都还没装上。实验室的天花板是一块巨大的玻璃,映着这个星球的夜空。黑夜也是灰色,星星的光芒被蒙上了一层雾,只能隐约见到大致的轮廓。

他说:联盟内部现在很乱,三个党派的争斗已经剑拔弩张了,可能很快就有影响整个局势的大事发生。实验室无论对谁来说都是必争的好处,他们不会去动实验室的。所以如果近期没有必要,不要离开实验室。

我没料到他会和我说这些。我有很多想问的,张了张嘴,话到嘴边又咽下,从到到脚转了一圈只说了句好,不安感却蔓延到了五脏六腑。

我想问他那你呢,但他其实只是个仿生人,没有人把他当人看吧,毕竟心脏的位置是冰冷的动力核,温热的皮肤下其实也只是硬邦邦的机械臂。

我又想到这些天看到他身上的乱七八糟的伤,若他是血肉之躯说不定还能博得一两颗真情实感的眼泪。可他被当成了工具,工具坏了修修还能用,不行他们还可以造一个新的仿生人。谁会在意一个仿生人在想什么啊,是死还是活。

我突发奇想:萧逸,要不我们私奔好不好?我们离开这里。

他皱了皱眉:我不能走。

我看着他的眼睛与他对峙,拿我的真心与他的冷寂。最后还是我败了,独自离开。

  

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萧逸。后来萧逸被派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,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。再见到,是在联盟某党派领导人被杀的新闻中,而他在其中的角色是暗杀的凶手。

他们说萧逸叛变了,杀害某领导后就失去踪迹。同时不知道何时叛军也不叫叛军了,成为了新加入联盟的新势力。

我想到萧逸那晚和我说的,联盟和叛军沆瀣一气,借萧逸的手铲除掉反对的声音再把帽子扣在他头上。萧逸早就知道了,那为什么那晚他不和我走?

我觉得很可笑,他只是个按照命令执行的工具,现在不怪用刀的人,问罪杀人的刀了。

媒体也在大肆宣扬萧逸万恶的行径,一时间萧逸的臭名声远扬千里,成了众矢之的,成了全天下最大的恶人。

媒体是什么,不过是政权的走狗罢了。

但是萧逸在哪里,联盟把他藏起来了还是销毁了?我去问博士,博士摇了摇头示意我别再问。

我是因为萧逸才来的实验室,萧逸不在我也不想继续待了。我收拾好东西回到我那个小破房子里,再回来只觉得这方寸之地仅我一人都显得冷清。

两人相依,才不显得凄凉。

我还是找不到萧逸,媒体除了那天对萧逸进行讨伐外就没再有萧逸的消息。我只能每天蹲着新闻看,虽然我很讨厌,可这是唯一的线索。我一遍吃着饭一边想,竟荒谬地生出了一种忍辱负重的意味。

好好笑,好想和萧逸讲。

之前我第一次和萧逸讲笑话,他都不太理解为什么会觉得好笑,硬要我一字一句地和他解释了后才明白。这玩意儿真是最先进的仿生人吗,我撇撇嘴。

萧逸听懂了之后很高兴,照猫画虎地给我讲了好几个。见我没被逗笑,之后相处时他总会见缝插针地和我说上两句。我觉得挺好笑的,不过不是因为笑话。

  

直到那一天。

外面很吵闹,我听到有军队和机甲停在外面。从窗外望去,军队整整齐齐地从一区跑过,似乎发生了什么很紧急的事情,每个人都神色凝重。

我打开新闻,瞳孔猛的一缩。

“本台最新报道:前阵子刺杀联盟某领导的仿生人萧逸于今日早上十点挟持了GY886号飞船,飞船上是联盟各党派的领导人和指挥官……”

后面我没太听清。萧逸难道真的叛变了吗?

我带着满脑子的浆糊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上午,我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眼到底怎么回事。我架上我自己组装的一台小型机甲,从小巷子里顺着军队偷偷溜出去。

突然天空中传来很大一声爆炸,我猛的抬头,爆炸的火光像是这个星球升起的太阳,短暂地将天空照亮了些,但随后弥漫的灰暗很快地吞噬掉最后一点光亮。

萧逸把那架飞船炸毁了,连同那些狼狈为奸的联盟一起。联盟群龙无首了好一会儿,最后推出来了个一问三不知的新领导。舆论又扭转了,萧逸又成了牺牲自己除去坏蛋的大英雄。

毕竟乱世中的人民需要一个信仰,而战争只有英雄没有神明。

只不过很快又冒出来个将军顶替了萧逸的功劳,顿时萧逸又变成了无人问津的工具。我看着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,只觉得恶心。我这二十几年唯一收获的真心还是仿生人。

过了两天,我的通讯器收到一条语音留言,备注是萧逸,我心里一颤。平时心里想的紧,当出现在我面前后我竟觉得有些近乡情怯了。

我点开留言,萧逸的声音传出来,听着有些喘不上气:我是萧逸,你收到这条留言时我应该已经死了。

我没哭,只是半天没缓上来。我有点不敢继续听下去,像刚看到盛开的花,我知道后面即将面临无可避免的凋零,我无力回天,只希望他谢得慢些。

留言继续说着:我那天太想和你走了,可我们不顺路。你也看到那些人了吧,这是他们应得的。唯有鲜血和牺牲才能警醒世人,就让我来迈出这一步吧。

他说得很轻,生怕惊吓到什么,后面几个字都是气音:永别了,我的爱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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